10 个错觉：西文字体设计中的细节处理

导读：你应该有过类似的经历，刚理完发，就有人说：“唉，你怎么胖了？”其实，你的体重没有任何变化，只是因为发型的调整，才使得脸颊在观感上产生变胖的假象。

而在字体设计领域，设计师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克服人眼本能的错觉，让文字在视觉上更趋于舒适。遗憾的是，因为文字常以细小的尺寸展现，设计师的那些细致考量常常被人忽略。

本文作者 Jonathan Hoefler 例举了 10 个西文字体中关于错觉的处理，你可以借此来感受字体设计的微观视角与玄妙精巧。

字体设计就是与视错觉对抗，我们只有“妥协”才能取胜。因此，为了让人眼可以更清楚地认读，字母的绘制并非严格基于理性的标准。相反，设计师会用一些看似奇怪的调整以引导视觉，从而避免人们本能上的一些错觉。

NO.1 OVERSHOOT：圆形

就算是最基础的要求，有时候也需要额外的调整。为了让所有字母看起来一样高，就需要对圆形结构的字母略微加高，因为人眼会本能地认为，同样高度下，圆形比方形更小。

顶部或底部由圆弧构成的字母（比如字母 C）会比由直线构成的字母（比如字母 T）在高度上更突出。设计师把这种“加高”称作 overshoot。Overshoot 会运用到整个字符集，包括数字、符号和标点。更有趣的是，overshoot 的程度并没有统一的标准，比如 S 和 O 采用的 overshoot 通常就是不同的数值，最终还是以人的视觉为标准。

NO.2 OVERSHOOT：斜线

人眼对圆形和方形的错觉也会延伸到三角形：当笔画汇聚成一个点的时候，字母看起来会比实际更小一些。此时，设计师通常对 A、V、W 这样包含斜线的字母做一些 overshoot。如果整体风格需要突显尖角，那么字母 N 和 M 的尖角处会有同样的处理。

NO.3 自然平衡

NATURAL BALANCE

人眼还常误判“平衡”，这可能与人类的进化有关。为了适应周围环境，人眼在本能上会认为远处的物体比近处的更小。应用到字体设计上，为了让字母构造型更平衡，会把字母的上半部分设计得更小一些。

这种“自然平衡”在字母 B、E 和 S 中就有体现，他们都有“上小下大”的构造。在字母 H 中，中间的横线会略高于轮廓的几何中心，让上下部分在视觉上更对称。

NO.4 与参照对象的视觉平衡

CONTEXUAL BALANCE

奇怪的是，字母的结构也会影响视觉平衡。比如字母 A，基本构成是“一个角中间加一横”。我们以中间这条横的中心为轴心，将其倒置，我们发现，原来字母 A 中的横远低于几何中心的高度。如此设计的原因是，中间这条横，其参照对象并非整个字母，而是内部这个更小的空白区域。

NO.5 平衡（综合效应）

BALANCE (COMBINED)

以上提到的两种平衡，在字母 E 和 F 同时呈现。两个字母中间的横看起来没区别，但实际并不会重合。比如字母 E，根据上文提到的自然平衡，中间的横会略高于几何中心的高度。

而在字母 F 中，中间横的高度会以内部的空白为参照对象，而非整个字母。这样一来，F 中的横会比 E 中的横更低一些。通常情况下，F 的设计既会考虑其本身的结构，又会考虑与 E 相邻时的搭配。 

NO.6 方向对比（垂直）

ANISOTROPIC CONTRAST (ORTHOGONAL)

T 这个简单的字母造型隐含了文字构造的一个重要规律：横画比竖画看起来粗。而将笔画线条倾斜到不同角度，这种视觉上笔画的粗细变化也会不同。

因此，为了让字重有统一感，设计师会让纵向的笔画在度量上比横向的更粗；而斜的笔画，粗细会在两者之间。

NO.7 方向对比（连续）

ANISOTROPIC CONTRAST (CONTINUOUS)

因朝向产生的错觉不仅能影响字重，还可以影响尺寸。上文提到了，横向的笔画比竖向的视觉上更粗，横向的内部空间距离也会比竖向的看起来更长。

所以，为了做出一个“完美”的圆形或方形，设计师会让字母的宽度略窄于其高度。观察上方的字母 O，正常的位置状态下，顶部和底部的笔触会趋于变细，其高度也会大于其宽度。

NO.8 书法偏差

CALLIGRAPHIC BIAS

对字重的感知，还受到“书法偏差”的影响。现在的字母形状其实是平头笔的产物。右手以倾斜的角度持笔，向右移动时就会产生较细的上笔和较粗的下笔。这种粗细规律运用在了许多字体中，就算是那些笔画粗细看起来很均匀的字体，也包含了这种考量。

如上图，把字母 A 翻转之后再对比，会发现 A 左边的笔画要比右边的稍细一些。正是因为人眼的惯性，才让这种粗细变化在字体设计中变得不可或缺。

NO.9 整体效应 1

COMPOUND EFFECTS 1

以上提到的各类错觉，在字母 S 中会得到全面的呈现：把 S 顺时针旋转 90 度，就会发现 S 的上下部分的比例并非均等，这就是上文提到的“自然平衡”。而 S 的两处笔画收尾，又有一种像喇叭口张开的小趋势，那是因为笔画接近垂直走向时，会将其加粗，已达到上文提到的“方向对比（连续）”效果。

NO.10 整体效应 2

COMPOUND EFFECTS 2  

把字母 S 镜像之后就会显现出另一种效果：正如上文提到的“书法偏差”，下笔比上笔的笔画更粗，S 的中间部分也要比上下的笔画更粗。还是在 S 的镜像画面中，左下部分的连接处，你会发现笔画突然缩窄。而在正常位置下，这种“方向对比”与“书法偏差”的结合会很难察觉。